窗外正下着暴雪。
“你会滑雪吗?”
瓷在键盘上的手迟疑了,芬发来了奇怪的询问。
“So so.”瓷发完信息就锁上了手机,蒙在被子里。
昨天两人太草率了,没穿冲锋衣滑雪服带了器材就去溜了一圈,冷的身体发僵。本来说在家里蒸桑拿,暴雪又盖住了通风口,里面全是焦炭味。
只好下山去普兰民宿借了伏特加,再回到家芬才意识到今天是控电日的最后一天,酒热不成,两人只能吸着鼻子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iphone给瓷推送昨晚英法发来的line.
小瓷,我们明天来Levi哦。
NOW
啊抱歉,起晚了。
[哭脸.jpg] 」
早晨十点的Levi难得有阳光,下了一夜的雪敦实地盘在门前,英吉利已经在客栈木桌上喝了一会儿可可了。
“加点肉桂吗?”瓷高兴的抖着肉桂瓶,轻轻晃动着英的椅子。
“Never.”英把装着可可的咖啡杯不动声色地移走了。
“Pity——”
“什么时候请我进去?芬已经去买午餐了。”
“你们认识芬?”
“hmmm…这样说吧。芬和俄是好朋友,然后俄又和美利坚认识然后就…你知道的。法想来滑雪,听说你在我们就来Levi喽。”
“挺好的,我们也好久没见了吧?三…四…,四个月要有了吧?欸,英,法呢?”瓷偷偷要撒肉桂粉。
“法让我在这等你,毕竟不能让你醒来后一个人都没有对吧,搞得像世界末——而你现在想用肉桂粉谋杀我是吗瓷!”英惊恐地撤去了茶杯,用手捂住杯口。
“不逗你啦。你们来度假带滑雪服了吗?”
“Nop。其实是最近这附近有事,一批人倒军火,要弄得人多,挺烦的。差不多,也算是来度假吧。”英又开始嘬可可,有点伦敦下午两点半围在壁炉旁话家常的感觉,很安逸。
“那你呢?”英喝光了可可又倒了一杯,浓郁的巧克力味漫开在空气里,寒冷的Levi小镇已经有人来滑雪了,法和芬拎着纸袋从远处走来。
“我不知道。”瓷在杯底铺了一层肉桂,又倒上几杯,漫不经心的回避着问题。
“Ça va?小瓷!”法热情的拥上来。
“可可吗?”法顺手端起桌上一杯新倒的可可猛灌了一口,他快被冻僵了。怡人的地中海气候让他习惯了温暖的英式壁炉和一杯怡人的伯爵红茶。
他嘴里的是什么???
法奇怪的抿了抿嘴。
“瓷,我们长达五年的友情要结束了。”
“Merci——那杯是我的。”芬举着调味瓶的手停下来了,把手中幸免于难的一杯递给法。
“抱歉啦,我是非肉桂党。”法开心的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Bordel,芬,我和你两年的友谊也要结束了。”法浅褐的眉毛已经皱成一团去漱口了,刚来还在侃侃而谈的芬愣在桌前。
两杯?
芬疑惑的瞟向英吉利。
“别看我,可可上撒肉桂就天杀的和苹果上抹鱼子酱一样奇怪炸了。”
吃过午餐,四人窝在通了电的玻璃房里看滑雪比赛,昨晚买的伏特加终于派上了用场,将近下午三点,他们四个人开始玩赌雪。
猜哪个人能拿最多的points,输的最多的喝一杯伏特加。英法大呼过瘾,说着“命运终于有一次掌握在别人手中了”掏出包里的薄荷烟抽起来。
“看着蛮让人忧郁的。”芬对瓷说。就连很好没醉的瓷开始喋喋不休的介绍二人的悲惨童年,正听得上头,芬突然被英叫住,瓷正讲到他们伟大的“恐怖投石场事件”(美语),两人都吓了一跳,原来是芬在往伏特加里撒肉桂粉。
直到他们玩完了断头台小人的拼音游戏(瓷输的很惨),Levi滑雪场开放第一日在黄昏的时候开始了。
大约五点钟,英吉利和法兰西就乘巴士到交易地点去了,瓷拍拍手久违的踏上几年未见雪场。
Levi小镇的高中祭很清一流,掀起狂风的雪场阻挡不住疯狂高中生的热情,带着黄昏余温的风吹扫在瓷的脸上,瓷从陡坡上快速的俯冲下去,束着半长黑发的发圈随着气流涌上山头,缭乱的发丝蒙上他的眼睛,脸颊一阵滚烫。
“瓷——看烟花——”芬在山头朝瓷挥手,他站在落日的前方,瓷眯了眯眼睛。
抬头,他看见天空四分五裂。
他抹了抹脸,泪滚烫着飘落的雪花。
雪山、烟花、夕阳,三个无论怎么排都浪漫的场景。
瓷遥遥望着从雪山滑下来的芬,恍惚间他回到了命中注定的十八岁。
十八岁,文艺片里独有的絮碎独白和静止的空镜头,只有一个简单的故事在其中细水长流,浪漫致死的恋爱史和放空自我的故事片。
瓷半年来从中国飞到英国,又飞到法国,辗转几次又到了俄罗斯,他今年最后一个落脚点是芬兰。
一个畅快的旅行家和一心经营名宿没出过国门的滑雪老板怎么会碰撞出火花,尼古丁、肉桂、暴雪是最好的燃剂。
一阵冰凉。
瓷攀在芬的身上吻他,芬捏了捏他冰凉的手指拥在怀里,突然后颈一凉,芬帮瓷扎了个揪,摸了摸他的脑袋。
瓷突然笑出声来,摸着芬的脸,“大帅哥,傻不傻。”
“你。好。可。爱。”芬突然冒了一句中文,瓷诧异的仰头盯着芬雾蓝的眼睛。
下意识意识到不对,瓷的脸红通通的,一转身滑下了雪道。
“瓷——你好可爱——”芬突然大笑起来,面前飞蹿的身影隐隐约约的重合了,束着黑发的瓷已经向家的方向走去,远远的。
晚饭是半瓶威士忌、盐焗锖鱼和肉桂馥郁白。
吃到一半,芬停下餐叉,往瓷的馥郁白里加了块方糖。“话说啊瓷,你也爱喝肉桂吗?”兼管这炉子上的炭,芬背过头去。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高中的时候。”瓷搅了搅咖啡,上飞机前一个你还给我递了一杯肉桂可可——按道理,不应该求个婚、给个戒指什么的吗?太让我失望啦芬——”
“离开Levi后,我很想你……”
“瓷————”
“……异国他乡,我只有你的一股薄荷烟味的毛毯和一杯冷掉的肉桂可可,毛毯去年的转机遗落了,过去几年,我感觉唯一和你联络的方法就是肉桂。或许……你是个肉桂精灵?”瓷趴在芬的背上,卷曲着芬棕褐的头发。
一个转身,瓷瞬间滞空了,转而是芬温暖的拥抱,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瓷的耳廓。
“你离开之后,我凌晨睡醒了看推。有人在酒吧里和陌生人接吻,有人认识两三天就秀恩爱。他们好像在过十二倍速的生活,我只是一具蜡像——”芬埋到瓷的颈窝里去,冰凉的鼻尖让刚喝了酒的瓷舒适无比,他紧紧抱住了芬。
“小火苗,我爱你。”
芬啄吻着瓷的眼角,两个酒精脑袋生出触须交织在一起,滚烫着心脏。
瓷其实一直提倡旅游就是要体验当地民俗的,烧了好一会的炭被放到桑拿房里,雾气腾腾。
桑拿房做的是双面玻璃,窗外的极光映到房内,飘渺恍惚。
可能是刚刚喝了酒的缘故,两个人面色都红的滴水,红晕透着脖颈爬上耳畔,黑发粘腻在颈旁,芬撩开头发捧着瓷的脸,轻轻的吻了上去。
水润的嘴唇、雪白的小腹、翡绿的极光、猩红的火炭。
芬亲上瓷的额头让瓷喘口气。
他说,我今年二十四岁了,一生都待在Levi镇,我经历过二十二场初雪。
瓷软软的靠在垫子上小口喘息,朝芬挑了挑眉,模棱着口型说着“LOVEYOU”
十八岁那年,我遇见了你,我压抑着心中的那场大雪,为了说次我爱你。
十八岁的命中注定,你比初雪更浪漫。
窗外的雪突然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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